心中的大山

本文由 淫夢島(iboy.eu.org) 收錄於 2020年02月15日 ,最後更新於 2020年02月15日 ,期間原文劇情可能已有所發展或變更。

“你看,又是那個人。“宿舍的老三捅了捅周惜韓的胳膊,周惜韓抬起頭來,看到了坐在斜對面桌子的老男人,嘴裡的烤肉都嚼出了餿味,變得難以下嚥。他乾脆放下筷子。 “我飽了。”

被一個老男人這樣赤裸裸地盯著,實在叫人作嘔。自從那次大講座他發過言,和這個坐在嘉賓席的老男人打過一個照面之後就被盯上了。他那時候就對這個老頭印象深刻,因為他看他的眼神貪婪又渴求,像要把他剝光。

按照他的身份地位,是斷然不會出現在這種學校附近的小店裡的。寧惜寒一週已經見著他三次了,這種看似不經意但又刻意的偶遇非常讓人反感。

周惜韓是gay沒錯,但他並不把這種噁心的跟蹤狂當成自己的同類。尻鳥妼备𝐺書全聚𝑮儚島Ωiɓ𝕆𝒀.𝕖𝕦.o𝒓𝐺洪‍‍湖水⮕⁠‍浪⁠打‍⁠浪‌⯘‌粉紅死⁠‍爸又死娘

周惜韓瞅了瞅老男人那個方向,說:“我去個廁所。”

老三撇撇嘴,給周惜韓讓了地兒。

果不其然,沒過半分鐘老男人也放下手中的筷子,跟到了廁所。

周惜韓掏出老二放水,從鏡子裡看到老男人走向他,越來越近,然後站在他身邊的小便池,拉開了褲鏈。

周惜韓膀胱裡沒多少東西,所以這一泡尿尿得很慢。他感到老男人的視線猥褻著他的雞巴,旁邊也響起了水聲,比他這邊響亮多了。

周惜韓尿完抖了抖,收了起來。他洗了手,然後疾步走了。

噁心。連雞巴都那麼噁心。

下午的課上,周惜韓腦中揮之不去的都是那個老男人陰莖的模樣。一坨紫黑的肥肉,包皮和睪丸都皺皺的,不知道里邊藏了多少汙垢。以及那個老男人,少說也六十歲了,花白的頭髮,滿臉皺紋,高大但有些佝僂,醜陋極了。

他抬起頭來,看向一個桌子上斜對面的鄭廣。

厭惡情緒這才被抵消了一些。

他們倆從小一起玩到大,中考高考志願都是比著填的,沒分開過。鄭廣是個很英俊的男孩,所以自打周惜韓發現自己的性取向,他就一直拿鄭廣當做意淫物件。

他喜歡他。這喜歡非常磨人,不能道破,不能放縱他自由生長,也埋不住,滅不掉。

恰巧此時鄭廣做好手中的東西,也抬起頭來,看到周惜韓在看他,衝他挑挑眉,笑了。

這好像在周惜韓心裡灑了一把非常甜的跳跳糖,呲呲呲地震得他直髮麻。

周惜韓也笑了笑,低下頭去繼續做東西。

而沒過多會兒,他又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鄭廣。

突然,他和午飯時的老男人位置對調。他感到自己也是那樣又猥瑣又噁心,居心叵測地意淫著無辜的人。周惜韓急忙低下頭,收回了偷窺的視線。

教室門的突然被推開,他們班導師一臉焦慮地小跑過來。

“周惜韓,你怎麼不接手機?”

周惜韓把手機從褲兜裡掏出來,十幾個未接來電。他開靜音了。

“怎麼了?“他沒緣由地一慌,站起來。

班導師走出教室,在無人的走廊上和他說:“你媽出事了,在急救呢。”

周惜韓腦袋嗡的一下,腿一軟,向下癱去。班導師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他,摟著他的腋下給他扶穩了。

鄭廣出現在兩人背後,也伸手攙住周惜韓,說:“你別慌,咱媽不會有事的。”

班導師交了手,鄭廣將人樓過去,緊緊地摟著他,輕拍他的背,不斷地在他耳邊說:“好了,好了。“光‌‍复‌香港⁠⮕‍⁠时​代​革命

“姐!“周惜韓悲慼地喊了一聲,喊得周惜蘭眼圈一紅,差點一個沒忍住哭了出來。

“哎,小韓,你來啦。“周惜蘭握住弟弟的手,說:“媽沒事了,啊。沒事了。”

這一路上週惜韓的情緒已經穩定了不少,他問:“媽怎麼了?”

“尿毒症,急性腎衰,已經救回來了,現在正在透析。”

周惜韓終於鬆了一口氣,坐在走廊裡等,等著等著心裡越來越苦悶。

他爸死得早,她媽沒有工作,一直在做雜工把倆孩子拉扯大,家裡日子過得算不上貧苦,但絕沒閒錢。他姐上完職高就去工作,一個月賺不來多少錢,也沒有物件,都補貼家用了。早知道如此,他還上他媽的什麼大學!他媽這一病要多少錢?腎病,聽說透析很貴,要多少錢?

鄭廣起身去給他們買水,周惜韓突然說:“姐,我休學吧。”

周惜蘭柔聲說:“說什麼傻話。”

然而事實非常殘酷。周母需要腎移植,並且在找到合適的腎源之前要維持透析,透析費用加醫藥費每月就要一萬。

周惜蘭揉了揉眼眶,說:“小韓,你先回家休息吧,今天這裡我盯著。”

他姐總是對的,所以他從來都聽他姐的。

鄭廣送他回家,路上說:“你姐的工資,加上你打份工,我打分工,我再管家裡要點,能維持的。”

“別這樣。“周惜韓說。“我們非親非故的。”

“好兄弟不就是這個時候出力的嗎。”

躺在自家床上,周惜韓想:或許可以把房賣了。

在郊區租一間更小一點的,賣房的錢留著手術。他辦個休學找個工作,再打打工,能撐多久就多久吧。今日‍‍舔⁠​赵①​时‍爽,明日全家⁠⁠火⁠​葬​‌场

恰在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來蒼老的聲音。“你好,我叫安木。我們見過幾麵。”

沒有來的,周惜韓聯想到了那張滿是皺紋的猥瑣的臉,瞬間噁心得毛骨悚然。

“你家裡的情況我知道了,我們後天晚上見個麵。時間地點簡訊發給你。“擼枪必備奭书尽匯基顭島♪𝐢ḇ𝒐𝑦.E𝐔.O𝑹G

果真,手機很快又響了一聲。

周惜韓讀了簡訊,就按掉手機,埋頭睡了。

第二天周惜韓去學校請了假,下午去醫院陪床,換姐姐休息。周母狀態不好,陰沉著臉一句話都不說。到了晚上週惜韓打了個地鋪睡了,半夜裡突然一個機靈驚醒,伸手一摸,床是空的。

他起身開了小燈,輕聲喊:“媽?”

也許是在上廁所。但他心中的不詳的陰影越來越重,推開廁所門的時候,周惜韓看到他的母親搬了個凳子坐在洗手池前,左手浸泡在洗手池裡,一池的血水。

“媽!“周惜韓大叫著撲上前去將母親抱了過來,用手攥著母親的手腕,一邊大喊:“護士!護士!”

護士聞聲趕來,看到這個情況喊了醫生,又是一夜忙碌。

索性是發現得早,情形不是很危險。周惜韓心力交瘁地坐在床邊,臉埋在雙手裡。

他拿出手機,又把簡訊看了一遍。

安木訂的地點是個茶樓的包間。周惜韓到的準時,安木也剛剛入座。

服務員無聲無息地上了茶和點心,周惜韓低著頭吃了幾塊點心。

安木並不多說,只拿出一張存摺,推到周惜韓面前。

周惜韓開啟存摺,數了數,五十萬。他家的房賣也賣不了五十萬。

“條件呢?“周惜韓仍舊低著頭問。

安木說:“我會把錢轉到你戶頭,走你們學校的賬。你們學校的老師會叫你參與一個專案,這是分紅。但你也不能一次動用太多,會不好解釋。另外,關於腎源,我無法做什麼保證,但我會動用所有的關係來找。”

“條件呢?“周惜韓終於抬起頭來,直直地看向安木。

周惜韓胃中一陣翻騰,跑到包間廁所哇哇地吐了起來。

周惜韓吐完了洗了臉,漱了口。走出來之後他和安木說:“我接受。”

安木放下茶杯,說:“那從今天開始。”

周惜韓強忍著不適走到安木身旁,在他身邊的椅子坐下。

安木打量著他的臉,眼神又變得痴迷而貪婪。武漢⁠病‍毒‌研究所​蝙蝠‌女

周惜韓閉上眼睛。他感覺到安木粗糙的手指覆壓到他的嘴唇上,而後來回地摩挲。

安木將他的下唇揉得殷紅,放了手,說:“明天回去繼續上學,週六來我這裡找我,時間地點我發到你手機上。”

周惜韓坐在那裡出了一身的汗。他眨眨眼,汗水淌過睫毛,迷了眼睛。

周惜韓拿著學校發的銀行卡查了餘額,這兩天陸陸續續有幾筆進賬,卡里已經有了二十多萬。

他取了二十萬拿給姐姐,編好了故事,讓姐去勸媽。

他從病房的玻璃窗向裡看,看到他媽痛苦流涕,和他姐摟在一起。他姐眼圈微紅。

過了一會兒,周惜蘭出了病房來找周惜韓說話。周惜韓說:“姐,我這個月學校的事會比較忙,這個月忙完了還會有進賬的,錢的事你不要擔心,你先請一個月的假陪媽吧,啊?”

周惜蘭仔細地盯著他,說:“小韓,不正當的錢,咱們不能要,知道嗎?”

周惜韓輕聲笑了,道:“知道的姐,導師幫我找的活,不會有問題的。”

周惜蘭仍舊不太信,他剛大二呢,能幹什麼給這麼多錢。但她這個時候也不好再說什麼。

周惜韓宿舍也不住了,每天下了課就往醫院跑。週六姐弟倆給辦了出院,一家人回了自己家,一起吃了頓飯。

周惜韓好好地洗了通澡,下午倒了兩趟公交,又走了半個多小時纔到了安木的公寓。

安木穿著一身居家服,顯得更加蒼老和醜陋了。他在沏茶,別墅裡到處都是茶的味道,像老人特有的腐爛味道。

他家是木地板,周惜韓脫了鞋,雖然還穿著襪子,但因為安木低頭看了他的腳,讓他覺得他是赤著雙腳的。

“喝茶嗎?“安木叫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撸槍妼备𝗁妏盡菑𝔾夢島↓𝕚ʙ𝕠𝑌.E𝑈.𝑶R𝑔

“下回打車來吧,我給你報銷。”

周惜韓搖搖頭說:“不用了。”

安木說:“你出了一身的汗,要去洗洗澡嗎?”

周惜韓反問他:“你需要我去洗澡嗎?“今​​日‍‌舔‍趙⁠㊀​⁠时‌爽,明‍日全傢火⁠‍葬‍場

安木笑了,道:“你要是覺得這樣不難受,不洗也可以。”

就這樣,一整個下午,安木都在喝茶,看檔案,也時常抬起頭來看他。

隨著身上的汗冷掉,周惜韓愈發地侷促不安。天色也緩緩暗下來,他覺得自己無時無刻都在被精神凌遲著,行刑時間馬上到來。

終於,安木放下手中的檔案。他打了個電話叫了外賣。

周惜韓嚥了咽口水,問:“我可以去下廁所嗎?”

周惜韓忐忑地尿了尿,又觀察了一下衛生間。衛生間很乾淨,擺著一隻牙刷,一把老式的剃鬚刀,和一塊肥皂。周惜韓洗了手,雖然掛在那裡的毛巾看起來很新很乾淨,但他還是沒有在那上面擦。

之後兩人一起吃了晚飯。安木吃得不多,但很緩慢,周惜韓只好作陪。白熾燈光下,安木臉上的皺紋顯得更深了。

飯後,安木叫周惜韓陪他在書房又坐了會兒,之後兩人在花園散了步。

回屋後,安木說:“你睡二樓的客房,有浴室和你換洗的衣服,你可以洗澡。”

周惜韓怔了一下,問:“你……不要我嗎?”

安木笑了,拍拍他的肩說:“我不強人所難。我知道你看我噁心,我有自知之明,不會自討其辱。只是想看看你,幫幫你。你去睡吧。”

周惜韓有些難以置信,但隨即就釋然了,也許其實他不行。

第二天依舊是這樣,周惜韓坐著陪他,安木時不時用噁心的眼神看看他,一天就過去了,他放他回家。

周惜韓覺得自己是死裡逃生了一回。

這之後安木依舊是讓周惜韓週末過來。兩人相處兩天,甚至連一句多餘的話都不說。這讓周惜韓愈發地如坐鍼氈。他開始利用這樣大片的空白時間思考,煎熬的處境讓他的思維變得非常銳利。

再回到學校,醫院的一個電話打過來,通知他已經找到匹配的腎源了。周母情況穩定,很快就做了腎移植手術,並且手術很成功,沒有排斥反應。

被周惜蘭從醫院趕走以後,周惜韓敲響了安木的家門。

安木恰巧剛回到家,應了門,見是周惜韓,也非常瞭然。

周惜韓情緒異常亢奮,他進了門以後半天沒說出話來,安木見他眼中閃閃發亮,伸手去摸他的臉,卻半路轉了方向,拍了拍他的肩。

“我感激你。“周惜韓說。“我們做吧,或者你讓我做什麼都行。”

“這不是必要的。“安木說。

“這是。“周惜韓神情非常堅定。“我不想永遠對你有所虧欠。”

安木看著他的臉,良久後說:“去洗個澡。”

洗完澡後,周惜韓赤裸地躺在安木的床上。安木沖澡出來之後關掉了大燈,只留一盞床頭燈。他坐在床邊,周惜韓也趕忙坐起身來。

周惜韓問他:“我很平凡,你找上我,是因為我像什麼人嗎?”

“他啊……叫我小木。“罢工罢​课‌‍罢市⯘‍罢免​​獨‍裁‍国⁠賊

周惜韓忍俊不禁,噗嗤笑了出來,神經也不再那麼緊繃了。

安木終於伸出手來摸了摸他的臉。他是:“我不是你想的那樣。”

周惜韓想,他不是包養他的噁心的老頭子,這是他媽的救命恩人,就是他想拿刀捅他他也要挨着。

周惜韓躺了下去,分開雙腿,安木從牀頭櫃拿了潤滑劑和避孕套。他把潤滑劑擠在自己手上,向周惜韓的肛門抹去。

周惜韓條件反射地想要並腿,但抑制住了。等他的括約肌再次放鬆之後,安木捅進了一隻手指。他的手指蒼老粗糙,颳得周惜韓的內壁非常疼。

安木問他:“第一次嗎?”

周惜韓調整了呼吸,說:“是。”

安木的一根手指抽插了幾下,肛門仍不見鬆軟,他插進兩根手指,周惜韓雙手抓著床單,咬緊了唇。難以忍受的並不是痛,而是噁心和恥辱,以及從高處墜落的心理落差。

安木又從牀頭櫃拿出了什麼東西,潤滑了之後插到了周惜韓的肛門中。調整了位置,安木抓著那東西輕輕抽插。

周惜韓躲了一下,揚起上身問:“這是什麼?”

“拿出去……可以嗎?我不想享受。”

安木麵無表情,但還是將按摩器抽了出去。

安木又用手擴張了一番,但他總是鬆不下來,安木很有耐性,周惜韓卻說:“好了。“擼鸡鉍备𝒉紋全茬淫儚島♣Iḅ𝕆𝑌.𝑬𝑈.𝑂𝒓𝐺

安木起身,脫掉睡衣,露出他醜陋的身體。周惜韓不想去看,但還是免不了看到了幾眼。鬆弛的面板,明顯的肋骨,下垂的肚子……勃起的陰莖不再是一團肥肉,非常猙獰。

安木戴上保險套之後壓在他的身上,周惜韓覺得自己彷彿被一具屍體覆壓著。安木扶著自己的陰莖,捅進一個頭去,然後緩緩地全部壓進去。

周惜韓閉上眼睛,那感覺太鮮明,睜開眼睛,眼前所見的又太令人作嘔。

安木二話不說開始抽插,周惜韓強忍著讓他插了百來下,見他還沒有半點射精的意思,自暴自棄地閉上眼,扭過頭去。身體的觸感太鮮明,他被老且醜的肌膚觸碰著,鬆散的睪丸打擊著他,那低沉的喘氣聲也像一部老風箱,周惜韓甚至沒法幻想侵犯他的人是鄭廣。

他不想看他,安木也不強求,提起他的胯瘋狂地操他。他的臉是最烈的春藥。

操了一會兒,安木抽出來,將他翻了個過,讓他趴著,再從裡面操進去。

從背後狠狠操了幾十下,安木抽出陰莖扯掉套子,手淫然後射精。有一些射到周惜韓身上了,安木拿紙巾給他擦掉,然後又把他翻了過來。

安木問他:“不是吧,哭了?”

周惜韓拿手碰了碰自己的臉頰,又拿到面前來看,果真沾染了透明的液體。

安木躺在周惜韓身邊,拿被子給兩人蓋了,說:“人生啊,就像一場又一場的夢。這夢有好有壞,就算你有再大的本事,也保證不了你不做噩夢啊。”

“對不起,“周惜韓說。“沒那麼糟糕。我不是傷心。”

靜了一會兒,周惜韓說:“你做過噩夢嗎?”

安木說:“當然,一個接一個的。“武​漢‌肺炎⁠源​‍自‍​中⁠國

“你真的想聽嗎?那好吧,我和你講我小時候的事情吧。”

“我媽嫁給第一個丈夫的時候四十二歲,她四十五歲的時候嫁給了我爸,五十歲纔有了我,我爸那時已經六十了。這就註定了父母會離了我早,但我沒想到會那麼早。”

“那個年代,他們這麼大歲數還能結婚嗎?對你有影響嗎?“周惜韓問。

安木說:“影響啊,影響是有的,他們的故事讓我知道了,不管多晚,你早晚能找到愛情。我說真的,他們的戀愛故事很美,波折了大半輩子,終於在一起了,我就挺感動的,一直都有信仰。還有就是,還有就是我比較喜歡老男人,我覺得也不無關係吧。”

“也沒多老,比我大,能關懷我就行。當然再老也行,沒有上限的。”

“大概是因為我不缺母愛吧。我媽很疼我。但我爹就只愛我媽,他時間不多了,把剩下的所有的都給我媽了。他死得也早,那會兒我才九歲吧。”

周惜韓說:“我爸死的時候我還小,我都不記得了。你九歲記事了吧?可以和我說說嗎?”

“那我從頭說起吧。他們本來沒想有我,但誰知道呢,誰知道都那麼大年紀了還能有小孩。我媽想要,挺高興的。生了我之後沒一年就鬧革命了,你知道我爹那人,牛脾氣,得罪人,唱過戲,就被戴了一堆高帽子,戲霸啊,左傾分子,文藝黑線骨幹,還是潛伏特務,他年輕的時候給外國人唱過。這就有點麻煩了,三天兩頭被抓走,關半把個月再放回來。他是被抓走一次老一次啊,分明只有六十幾歲,最後老得只剩一把枯骨,一碰就碎。”

“我記得他摸過我的臉,手上的幹皮刺得我生疼。有的時候我晚上醒來,我聽見他還唱,偷偷地給我媽唱。他聲音跟爛門軸似的,吱呀吱呀的,可他唱起戲來又感覺沒那麼老了。後來實在審不出什麼來,我爹從來都是個老實人,被抓的也就少了。只是有次因為頂撞人被打折了腿。這腿一折,整個人就都垮了。他太老了,治不好,也沒錢治。我媽到處做工,賺了點錢就找人,我家這個情況沒人願意進門,就算有人肯來也說治不好。我爹就躺在木床上,一條斷腿紅紅綠綠地往外流水,夏天了還招蒼蠅。他夜裡也唱不出來了,只能幹喘,好像小爐灶一樣發光發熱。”

“有一天我在床腳一邊看偷藏的小人書一邊給他扇扇子,他伸了伸手把我叫過去。我湊在他的身邊,他把手放在我的腦袋上,摸摸我的額頭,又摸摸我的臉。我當時好高興啊,他很少和我親近的。他摸著摸著,和我說:‘安木啊,我的小木,你是個男子漢,你要當個男子漢,別學了你爹我,一輩子都是懦夫,到最後都是懦夫。‘我覺得我爹是在教導我呢,就"哎"一聲高興地應了。但是後來什麼都垮了,他叫我出去買餅,買餅回來我就垮了。我家院裡有棵大棗樹,棗樹下有口井,他吊在樹杈上,雙腳懸在井裡。我跑去把餅放在灶臺上,呵,那時窮,丟不起。然後我繞著我爹跑了一圈,呼呼地說不出話,也叫不出聲來。我上前去抱著他的爛腿,誰知道我那時候怎麼有那麼大力氣,也許他真的是老得沒分量了吧,我給他抱了下來。他身上還暖的。我們倆一起躺在地上,我抱著他,喊他爹,他應也不應了,臉色青紫,吐著舌頭,好像一隻鬼呀。”

“我爹從小教育我照顧我娘,我那時就想著我娘,不能讓我娘看見。於是我背起我爹就往後山頭兒走,想給他埋了。我爹又變得好重啊,他的腳拖著地,我走不動。我連拖帶抗,走出了好幾裡地,半路上凡是有看見的人,都默不作聲地跟上來,跟在我身後慢慢地走,跟了好大一隊人。”

“然後我聽到動靜,回頭一看,就見我媽撥開人群,一個一個地撥開,向我跑過來。她撲到我倆身上,跪在地上,說:‘小木啊,沒事兒啊,媽來了,啊。‘我當時再也忍不住了,就在她懷裡嚎啕大哭。我生命裡的那根弦兒這會兒’砰’地就斷了,時間就斷在了那裡。別看我現在高高大大,可我內心裡啊,永遠是那個九歲的小男孩。我想起現在的時間,永遠是一九七五年。”

“一九七五年……”

“是啊,一九七五年,還有不到一年,文革就結束了啊。我爹畏罪自殺了,我和我媽還連帶著遭了一年的殃。唉,不過後來都好了,後來都好了。”

“她七十歲的時候走的,也算是壽終正寢了吧。只可惜受了一輩子的苦,還沒開始享福呢。我剛找到工作,她說’好,好……‘過幾天和鄰居打麻將,自摸了一個小七對兒,笑著就過去了。”

“你呢,這麼多年沒結過婚嗎?”

“我啊……我爹媽折騰了大半輩子,其實他們是打小兒就認識的。他們這一輩子再尋尋覓覓,最終也不過是在找對方的影子,幸而最後還是在一起了。“三民主⁠⁠義统壹中‌‌国

“你是說,那個袁平就是你的那個影子?”

“是的。那是好早以前了,我還好小。打我記事兒起我們就不上課,一幫孩子天天跟地裡野。我家條件不好,但我比較合羣,所以也跟那一大波孩子一起玩。我們之中有個大孩子,那時大孩子都天天去抄人家,搞運動,他不,他就成天跟地裡野著,我們跟著。”

“我還小的時候,他很高,很健美,肩膀像座山,手臂像大鷹的翅膀,小腿鼓得跟魚肚子似的,大腿根跟大象腿似的。總之就是很強壯。”

“等我大了一些,知道了一些男女之間的事,我看他就又不一樣了。我開始覺得他的臉很英俊,英俊得像神一樣。他所有赤裸在外的面板都像金子一樣閃閃發光,引我去看。我爹剛死的那會兒,傍晚無人的時候,他常常緊緊地抱著我,給我安慰。白天他把我架在肩上扛著我走,我比所有其他小孩都高,我好高興啊。後來學校都恢復上課了,我也回去上課,坐在窗邊,常常能透過窗戶看到他。他會遞我一兩顆小糖果,那時候的糖果是多寶貝的東西啊,我揣在兜裡不捨得吃。放了學,我們一幫小孩又繞著他瘋跑。別的孩子都回家了,我無家可歸,我娘還在外邊做工。我就仍舊跟著他。我們一起躺在河畔小憩,我偷偷爬起來,親了他的嘴唇。”

“他立刻就醒來,笑著說我:‘壞孩子。‘我被說是壞孩子也很高興,只想天天跟著他做壞事。那段日子是我的美夢。後來突然有一天他就不見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我啊,我就一直尋尋覓覓,尋尋覓覓的都是他的影子。年輕的時候還交往過幾個,年紀大了就被嫌棄了,只能買。然後我就遇見了你。”

“花這麼多錢買我是不是很不值?”

“有什麼值不值的,我見到你了,就見不得你受半點苦。我幫你一把,你覺得是幫助就是幫助,你覺得是交易就是交易。”

周惜韓沉默了。說得再高尚,他也只是個趁虛而入的老玻璃而已。擼屌鉍備同忟浕恠淫梦島♦𝐢ƅ𝐨𝕪.e𝑈🉄OrG

“那你今年……“周惜韓問:“五十幾?五十?”

“我五十。受苦多,老得快,你看我像六十的吧?”

周惜韓再側過頭來看他,的確顯得並沒有那麼老。他的頭髮一半銀灰一半烏黑摻雜在一起,皺紋也不是老人那種死褶。眼窩深,鼻樑和眉骨高,所以顯得臉很老。尤其是他說了很多的話,眼睛發亮,臉頰發紅,看起來充滿了生機。並且看著這樣的他,周惜韓想到了他所描述的那個怯懦的小男孩,九歲的小木,抱著母親嚎啕大哭。周惜韓也很想像他一樣,可以哭可以笑,不怕被人笑話,有一個可以依賴的肩膀。

安木說:“後來我們分離很久了,我還是總會惦記他。遇到什麼不如意的事情,他總是在。他是一座捉摸不定的大山,紮根在我心裡。有時他沒有形象,只是一個模糊的影子,他不動,也不說話,可這個影子給我力量。”

周惜韓什麼都沒有,他的心裡空蕩蕩的,甚至連個所憧憬的模糊的影像都沒有。

“我娘死後我辭了當時工廠的工作,四處打拼,挖過煤砍過樹,出過海跟過船,折騰了二十多年,才終於有錢了。全國上下都走了這麼一圈,可還是沒找見他。心裡頭這個空啊。現在看來,你和他一點都不像。你們眉目間有些相似,嘴唇的形狀很像,但整體來說完全不像。他熱情開朗,像太陽一樣,可你總是很憂鬱。”

“你也會說笑,但你和周圍的人格格不入,看起來好像很痛苦。你又非常孤獨,像一隻緊閉的蚌。為什麼?你十九歲。”

“我……“周惜韓說。“我沒有開心過。”

“好像我長這麼大,就沒發生過什麼好的時期。也或許我就是這個性格。我不記得我爸,但我母親就是這樣,什麼都不說,晚上的時候喊我們吃了飯,就一句話不說地繼續幹活,做刺繡,做包裝,做一些零零散散的小活。她過得很苦悶。而我姐姐,她是經歷過我爸的死的,她性格更沉悶,我沒見她開懷笑過,甚至沒見過她哭。”

周惜韓說:“所以我一直覺得哭是可恥的,表現出懦弱是可恥的,讓自己的情緒感染到別人也是不道德的。我不知道。什麼事情能讓人開心?”

安木笑道:“那太多了,晚飯吃了好吃的東西不值得開心嗎?“㊆​玖‍⓼‌河南板‌桥⁠水‍⁠厙‍‌潰‌⁠坝事‍件

“我感覺吃什麼都是一樣的吧。”

周惜韓想了想,說:“現在又覺得沒那麼喜歡他了。況且他只給過我痛苦。甚至他對我好,都讓我更難受。”

安木問:“你做美夢嗎?你的美夢是什麼樣的?”

“做過一些。我夢見我一個人站在海邊,微風,赤著腳站在沙灘上,溫暖的海浪一波一波地撫摸過我的腳。天的顏色絢麗多彩,彩霞不斷地變幻,柔和的夕陽灑在我身上。我蹲下來,沙灘上有各式各樣的貝殼,我撿起一個,沙和海水從我的指縫中流走。”

“然後我一個人坐在沙灘上,看著夕陽和海,腳浸在海水中,在沙子上留下兩個小坑。”

安木摟過他的肩,在他耳邊輕聲說:“然後在遠遠的沙灘的盡頭有一個人,他緩緩地走著,走向了你。你好像認識他很久,你們相視一笑,他坐在你的身邊。“他的聲音低沉蒼老但輕柔,好像海水拂過沙。

“你聞到他的味道,像海水般清新潮溼,你感覺到他的溫度,比海水和陽光都要暖。你們確實已經認識好久了,什麼都不必說,他就這樣走到你的心裡。天色仍舊在變化,但從不暗淡,你倚靠在他的肩膀上,像是靠著一座大山……“安木輕輕吻了周惜韓的額頭。“睡吧,孩子,睡吧……”

那天晚上,周惜韓果真做了一個夢。起初他以為這是一個噩夢。因為他在一片殘酷的沙漠之中,大風咆哮,烈日灼烤著他,腳下的沙地沼澤一般吞噬他。而後沙又變成水,日光變成雨,他在大海的中央不斷地翻滾,漂泊。

而後,在他的身下漸漸浮起一塊陸地。那陸地越長越高,將他托起來。海水向兩邊分開,風雨被拋到腳下。他站在風和日麗的高地上,隨著大山在海中航行。

海變得肥沃,滋潤一片土地。他走在山間,樹木高得參天,霧氣漸漸浮起,溫柔地親吻他的耳垂,將他的視線渲染得模糊朦朧。他在這模模糊糊的白霧中等待著,等待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然而他沒有等到,透過霧氣,只看到那座大山。那是他的大山。

霧氣變幻著顏色,他走在山間,站在山頂,或者坐在山腳。整個世界潮溼又溫暖,這不值得開心嗎?就好像晚飯吃到好吃的,就好像心中有喜歡的人,就好像生活總是變幻無常,就好像看到山,看到海,夕陽愛撫著你。

早晨醒來,整個世界都非常清新。安木支撐著上身看他,像是已經看了好久了。周惜韓夾緊了腿。然後他咬咬嘴唇,將手伸到被子裡。

他輕輕弄了一會兒,將手拿出來,手上很溼。他喘息了片刻,並不看安木,問他:“能給我用那個嗎?昨天的那個。”

安木起身,清洗了前列腺按摩器,潤滑之後又側身躺在周惜韓身邊。周惜韓側過身,一條腿向前折去,安木將前列腺按摩器插入到他的肛門中。

周惜韓又感覺到了那隱約的,朦朧的快感,潮溼微熱,像在夢中。他夾緊腿,按摩器抵在恰當的位置上,讓他臉色發紅,微微顫抖。安木將他摟在懷裡,一邊親吻他的耳後,一邊扶著按摩器輕輕地揉按,抽插。

周惜韓下意識地去手淫,安木阻止了他,抓住他的手,提到嘴邊輕輕地吻。

過了不久,周惜韓劇烈顫抖起來,精液肆意流淌,海浪從腸道起翻騰,席捲了全身。他轉過身來,把頭埋在安木的胸膛裡,也伸出手去為安木手淫。

安木扳著他的頭,看著他的臉,然後吻他的眉毛,眼睛,額頭,臉頰,鼻樑。周惜韓微微揚起頭,把嘴唇遞給他,與他接吻。

老男人的口腔非常有力,熾熱,胡茬蹭著他的嘴唇,周惜韓並不反感他嘴中的味道。

安木在他的手中射精,然後兩人相擁了好一會兒,待心跳都平息下來,才分別去洗澡。

與安木口頭約定的時間只剩一週,周惜韓週末去到他的別墅的時候,安木仍是不做多要求,只與他安靜共處。好像認識了很多年。

與前幾次截然不同的是,周惜韓非常放鬆。⑧‍⓽⑥‌‍四‌兲‌安門​大‍‌屠𢫬

安木把他叫到身邊,翻看工作上的檔案的時候也給周惜韓講解一些。安木從事的行業與周惜韓的專業非常貼近。

到了晚上,安木仍舊叫了外賣。兩人一起吃飯,之後周惜韓隨著安木走到臥室。

安木試探性地吻吻他,周惜韓昂頭回應。擼鳥鉍备𝚮彣尽聚𝐠梦島۞IƄO𝑌🉄𝐞𝐮🉄O𝐑𝐆

安木笑了。“如果你只是想聊聊天,我們就躺下來聊天好了。”

兩人都洗過澡之後躺在一起,沒有做愛。周惜韓聞到他的味道,感受到他的溫度。

安木問:“你母親情況不錯?”

“嗯。她很好,謝謝你。”

“你呢?課上的怎麼樣?”

“也挺好的。你……你心中的那個人,你還在找他,對嗎?”

“是啊,一直在找。三十多年啦,也許他已經不在了吧。”

“安木。在你找到他之前,我能不能留在你身邊?”

安木沉默了許久。他問:“你想好了嗎?”

“我想好了,我想了很久。如果你不介意,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可以把我當做他,都沒關係。”

“你真心的嗎?可是我老了,我很老了。”

周惜韓苦笑。“是我太小。”

安木側身摟了他。“你是想每週過來說說話,還是想要這種關係?“他吻了他的唇角。

周惜韓與他接吻,然後說:“是這種關係。”

他說:“就算你把我當成別人,但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我更能做我自己。”

安木吻他額頭,說:“你不是別人。”

周惜韓撐起身子,問他:“那你同意了?”

安木看著他笑。“當然。小朋友,小情人。”

當夜,他們只相擁,仍然沒有做愛。第二天一早,當臥室的陽光充足起來,周惜韓看到他的老,他的面孔,不再覺得反感。他便主動親吻了他,也把自己青澀的陰莖與年長的陰莖合在一起,由安木擼動著到高潮。

安木做了早餐,之後又做了午飯,沒再叫外賣。

周惜韓看著他在廚房忙碌的背影,覺得他高高大大,有點佝僂,卻有一顆膽怯的小男孩般謹慎的心。安木手藝很棒,席間周惜韓問他是不是也做過大廚,安木哈哈大笑著揉了揉他的頭。

周惜韓開始期待週末的到來。他不上課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家裡幫姐姐,陪媽媽。連周母都看出來他的喜悅了,笑眯眯地問:“遇見什麼好事了?天天笑,撿著金子了?”

周惜韓扭頭看了看鏡子,說:“我沒笑。”

周惜韓說:“不是。“想了想又說:“你好了,我開心。“武​‌汉‌‌病毒研究‌所‍⁠蝙​蝠‌女

“別糊弄我。“周母掐掐他的臉頰。“我老了,但不糊塗。不過只要你開心,媽也就開心。”

周惜韓衝母親咧了咧嘴,鑽到廚房看姐姐做飯。廚房非常狹小,兩個人轉不開,周惜蘭拿筷子敲了敲周惜韓的腦袋,道:“跑這裡添什麼亂。”

周惜韓說:“我學學做飯。”

周惜蘭笑,道:“早幹嘛來著?”

“要是你嫁人了,我跟媽不得餓死。”

“得了吧,不看看你自己幾斤幾兩,忽悠你姐。說吧,看上哪家小姑娘了,要給人表現表現?”

周惜韓這下自己都知道自己笑了。

周惜蘭又問:“還是小夥子?”

周惜韓心中一沉,表面上波瀾不驚,說:“小夥子還是你自己惦記吧。”

周惜蘭又看了他一眼,轉過身接著做飯去了。

等到再到安木別墅的時候,周惜韓像模像樣地做了一道雞蛋炒西紅柿。安木給面子地掃光。安木的吃相不太優雅,但看了讓人也食慾大增。

當夜,兩人第二次做插入。不再反感安木之後,周惜韓也開始學著享受。安木的陰莖很大,並且老當益壯,做到周惜韓射了兩次。

過後,兩人分別去洗了澡。安木也許不想蒼老的身體被看到,所以避免過分親密的相處,甚至這次做愛連床頭燈都關上了,完全摸黑。

月光漸漸亮了起來,周惜韓撫摸著安木的眉頭,眼角,沿著皺紋的痕跡一次次滑過。

周惜韓問:“你愛慕他的時候還小,那你什麼時候知道你對他的愛是抱有情慾的愛呢?”

安木也一隻手搭在周惜韓的腰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他的後腰窩。他說:“我想我大概是很久以後才知道的。青春期的時候,我的夢裡都是他,早上褲襠溼一片,我想到他說我是壞孩子。他沒等我徹底地明白就走了,所以我自己一個人又醒悟了很久。我們廠裡有一個女人,死了男人,專找新來的小年輕下手。有次下班後她把我堵在車間,用腿蹭我的褲襠,拿大波浪捲髮掃我的臉。我不行,我沒起來。她讓我拿手幫她。之後她給我說了很多事情,教了我很多事情,她說最快樂的事情是和喜歡的人做快樂事兒。我大概是那個時候明白的。惜韓……我可以這麼叫你嗎?”

“惜韓,名字挺好聽,你爸起的?”

“你說說你憧憬的那個物件?是你班上的鄭廣吧?“⓻‌勼‌⁠㈧河南‌板橋水厙溃‍‍壩⁠事‌件

周惜韓問:“嗯。你是不是把我班上所有人都認下來了?你對每筆交易都那麼上心?”

“不是。“安木說:“五十歲是個坎兒,想想袁平也近六十了,一輩子就快這麼過去了。後來看見你,那時候覺得太像了,簡直是魔怔了。我有時候覺得我連他的長相都忘光了,可我遇見了你。你像年輕的,有點憂鬱的他。後來你家出事了,我就想,我終於有機會可以直接地接觸你了。你不願意說鄭廣的事情?”

“不,沒什麼的。我們以前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後來他搬走了,但我們還一起上學,關係很好。後來我發現自己的性取向,沒什麼掙扎,就一直拿他當幻想的物件了。他對我來說太重要了,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成長過程中沒有父親或兄長,也沒有來往的親戚,所以他是至今為止我生命中的唯一的男性角色。我更喜歡和他當兄弟,做戀人的話不會合適。他從初中到現在交過五六個女友了。”

周惜韓又說:“你開始什麼話都不和我說,也不問我的事情。”

安木說:“我開始只把你當成他,不需要了解這個面孔下的這個你。現在你和我在一起了,你已經不是他,所以我會想了解你。”

周惜韓覺得這感覺很新奇,好像兩個剛認識的小孩子,關了燈在被窩裡偷偷聊天。

他這十幾年,擰了發條,吱吱呀呀,渾渾噩噩地一直向前走,眼前像是蒙了一層蒼老的灰色濾鏡,世界與他隔了一層紗,觸碰不到,聽聞不到,其他人其他事都無關緊要。遇到安木之後他感到自己的外殼逐漸消融瓦解,世界變得清明和溫和。雖然安木仍然是那個用錢買他的老玻璃,仍舊是那副模樣,但周惜韓眼中的他已經不一樣了。他想或許是自己這麼多年太可悲,心中沒個依靠,到了最脆弱的時候隨便就抓了一支救命稻草。但安木除了老,似乎也沒那麼差……尻熗鉍備爽紋浕匯𝑔梦島╬𝒊Βo𝐘🉄𝒆𝕌🉄𝑶𝑅G

只希望安木能一直給他抓著。再過二十年,三十年,安木老了,死了,他也長大了,不再需要別的。

到了月初,上課的時候周惜韓收到一條簡訊,是銀行提示他賬戶有五萬進賬。吃完午飯周惜韓去銀行把錢取了,拿信封裝好。週末去到安木家的時候他把錢還給了安木。

安木說:“你不要把這看成交易,我有條件,不想看你太累,希望你過得更好。”

周惜韓說:“別人給予的優越沒意義。總是不勞而獲,習慣了這個人就毀了。”

兩人坐了一會,氣氛有些尷尬。還是周惜韓說:“家裡好悶,出去走走吧。”

安木拿了車鑰匙,問:“你想去哪?”

周惜韓說:“我都行啊,你想去哪?”

後來安木開著車帶他到了市郊。小村子裡現在蓋滿了密密麻麻的房子,但田地仍舊是田地,延綿不斷地,接著就是山。安木帶著周惜韓在田壟上走,周惜韓想到幾十年前,眼前的這個背影還瘦瘦小小的,跟著前面的一個高大的背影,就好像現在的他與他。

初夏,哪裡都是綠油油的一片。安木教他分辨稻子和麥子,蘿蔔和韭菜。然後他們走到了村北,安木坐在田埂上,眼前延綿不絕的一片片油菜田剛剛開花。周惜韓坐在他身邊,覺得燥熱便脫去了外套。

安木說:“這幾畝田原先是我家的。後來我沒戶口了,沒了也不好買回來。不過房子還在,你想去看看嗎?”

周惜韓點點頭,起身跟了上去。

安木的家看起來時常有人來收拾,但非常破敗。周惜韓看到了他所說的那口爛井,和井邊的棗樹,枝繁葉茂的。房子一半磚砌一半泥房,被做飯的煙燻得發黑,進去之後更是昏暗,甚至有些潮冷。屋中有歲月久遠的土炕,周惜韓彷彿看到一個半死不活的老人躺在上面呻吟,血和膿從他的身體裡流出來,聚集了一群蒼蠅。炕頭盤腿坐著小男孩,一手拿著小人書津津有味地看,一手拿著芭蕉扇驅趕。

這不是什麼好的回憶,兩人沒有多做停留。

兩人繼續往北,來到了一片墓地。石碑上刻了夫妻二人的名字,墳地旁種著鬆樹,鬆針鋪滿了墳包。安木蹲下身去,拿手拂了拂墓碑前的落葉。

他們又繼續走,穿過村落,田野,矮山,樹林,直至日落。

在農家飯館吃了頓晚飯,兩人駕車回市區。

回家之後周惜韓洗了澡,坐在床上看書,接著安木去洗。

從浴室出來,安木坐在周惜韓身邊,捏了一把他的小腿,問:“累嗎?”

周惜韓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腿,又放鬆開來。“不累。你累嗎?”

安木拿了周惜韓的一隻腿放在自己身上,給他捏腳。很快周惜韓便臉色發紅,呼吸也急促起來。安木看他鼓起一團的內褲,笑道:“還是年輕好啊。“飜牆還⁠‍嬡⁠黨‌⯘​​純屬​狗‌糧养

周惜韓也笑,索性扒開褲子手淫。

安木倚在他身邊,也伸出一隻手去同他一起觸控周惜韓年輕的陰莖。

恰在此時,周惜韓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把手機鈴音調得非常大,並且從不錯過任何一個電話或簡訊。

他手忙腳亂地拿起電話接了,安木手上的動作舒緩了一些,但還是沒停下。

電話是鄭廣打來的,聽他聲音好像無精打採的,便問:“怎麼了?不舒服?你跟哪呢?”

周惜韓沒回答他,而是問:“什麼事?”

陰莖已經精神得不行,安木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想回避一下,卻被周惜韓扣住了手,讓他繼續撫摸他。

安木不再碰他的陰莖,而是逗弄他的睪丸,陰毛,撫摸他的大腿內側和肚臍。

“明天咱們班臨時組織去郊遊,野餐,烤肉,你去不去?”

周惜韓長吸一口氣,穩住語調說:“這麼突然?”

“來吧,我早上跟學校等你。”

“哦,好……“周惜韓習慣性地答應,再想拒絕的時候對面已經掛了電話。

周惜韓把電話放在一邊,安木俯身吻了上來。然後吻向下蔓延,聚集在周惜韓的陰莖上。

安木吞入周惜韓的陰莖,周惜韓咬緊牙關,激動得幾乎要立即射精。

周惜韓胡亂從床頭摸了避孕套扔給他,自己做了些潤滑,安木套好避孕套,便抬著他的雙腿,直接插入進去。

周惜韓色急得眼圈發紅,安木卻抽插得不緊不慢。他用腿圈著安木的腰,在這樣緩慢的抽插中,也緩緩地被插射了。

安木經驗豐富,動情的時候也很剋制。他等了很久,等到周惜韓的呼吸平息了才繼續動作。這次他操得很猛烈,快感也來得更快了。周惜韓無法再剋制呻吟,張開嘴不斷地喘息。安木親眼看到自己在操弄的是一個這樣年輕美好的青年,低吼一聲,腰部劇烈擺動,操得他啪啪作響。撸鳥鉍備𝒈文尽洅𝐺儚岛♥Ib𝒐y🉄𝐞U.𝐨𝑹g飜​墙​还‌嫒党⮞莼属‍豞‌‌糧⁠养

周惜韓自己手淫,不多會兒,腰一軟,便向下墜去。

安木抽了出來,周惜韓攔住他,說:“對不起,繼續吧。”

安木低頭吻了他,說:“你明天還要爬山。”

他扯掉避孕套手淫,周惜韓試探地低下頭去,用嘴含了一下他的陰莖。安木一個沒把持住,射在了他的嘴裡和臉上。

那味道讓周惜韓有點噁心,趕忙跑到廁所去漱口。回來之後兩人擁抱在一起,安木摟著他說:“睡吧,明天我送你。”

鄭廣起個大早,穿著背心拖鞋去學校附近的超市買食材,拎了兩個大袋從超市出來,卻見周惜韓從一輛黑色的車上下來。

本來他向學校走去了,走了一半又突然折回來,車窗搖下來,他同駕車的人說了兩句話,才笑著走了。

那人再搖上車窗的時候鄭廣看清了他的相貌,是個有些眼熟的老男人。

他瞬間怒不可遏,回到宿舍把東西仍在桌上,就去敲響了周惜韓的宿舍門。

周惜韓給鄭廣開了門。他正在換運動服,上身穿了件大體恤,下身只穿了條短褲。他問鄭廣:“幾點走?都多少人去,要帶什麼嗎?”

鄭廣青著臉上下打量他的身體,問他:“剛剛送你來的人是什麼人,你昨晚在哪?”

周惜韓係釦子的手停了下來。

鄭廣說:“前一陣你媽看病的錢,就是這麼來的吧?好啊你周惜韓,我真他媽的看錯你了。”

周惜韓仍舊不說話。鄭廣看著他,愈發無奈,語氣緩和下來說:“你是不是怨我沒幫你?我說過要幫你啊,可是你不同意。”

“那就跟他斷了吧,多少錢,慢慢還行不?”

周惜韓說:“我們現在沒有金錢關係了。”

“你不是在逗我吧?一個老男人,一個大學生,他給你錢,你跟他上床,你告訴我你們沒有金錢關係?他是個什麼玩意兒,老得土埋半截了,你跟他?”

周惜韓說:“你怎麼說我都行,但你不能詆譭我的戀人。“武‌漢病​⁠毒研​究​所蝙蝠‍女

“戀人?“鄭廣難以置信地嗤笑。“你這屁股賣得還挺高尚是不?”

鄭廣說:“這麼多年了,我害過你嗎?聽我一句,跟他分了吧。”

“你不能這樣作踐自己啊,周惜韓。”

“我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怎麼就是作踐自己了。”

“周惜韓,我不能看你這樣。你執迷不悟,我就和你媽說。”

“你說吧,你逼死她吧。”

“你怎麼渾身是刺兒,你不能好好說話嗎?”

周惜韓心力交瘁,低頭說了聲對不起,然後看著鄭廣說:“你看到我和老男人在一起,理所當然地認為我是傍大款。我是。你一直知道我是同性戀,也知道我喜歡你。”

“你很享受被一個人這樣喜歡這麼多年吧。我們疏遠了就來逗弄逗弄我,我又一門心地撲上去。你有什麼事情都關心我,這點我很感激。但我喜歡上別人,跟別人在一起,並不就是作踐自己。你害怕失去我嗎?真的那麼在乎的話,你就和我在一起吧。”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當所有思緒……“鄭廣的手機恰好在此時響了起來。他不耐煩地從褲兜裡掏出手機,看了眼來電顯示,又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周惜韓,接了電話。

周惜韓向後退了一步,手機中的聲音卻更清晰地傳到他耳中。

“小鄭啊,你跟惜韓認識那麼久了,你為他好姐知道的,姐這些日子越來越想不開,你能跟姐說實話嗎?惜韓那麼多錢到底哪來的?”

鄭廣幾乎是在用耀武揚威的表情看著周惜韓。

他姐這句話沒說完,周惜韓的心便越來越寒。

他在鄭廣面前跪了下去。然後他仰起頭來,乞求地看向鄭廣。

鄭廣渾身在顫抖,幾乎要把手機捏碎。他惡狠狠地低頭看著周惜韓,語調卻出奇地溫柔。“姐。那不是學校的專案嗎?我們導師幫他找的,大不了大學期間當幾年苦役。”

周惜韓一口氣鬆懈下來,頹然地低下頭去。光復香​‌港‍⁠⮚時⁠代革命

鄭廣又說了幾句安撫和欺騙的話,掛上電話,又瞅了眼地上的周惜韓,轉身走了。

另一邊,安木駕車往回走,他一邊回想著分別的時候周惜韓說的話,一邊計劃待會是回家還是去趟公司。這時路上突然衝出來一隻大狗。安木一個急剎車,車子憋火在路邊。他趕忙下車檢視狗有沒有被撞到,路邊也衝出一個人來,蹲到大狗身邊,摟著大狗的脖子,笑著對來人說:“抱歉抱歉。”

那人年紀不輕,嘴邊有笑紋,想必十分愛笑。他的眉目,還有嘴,通通都很像剛剛被他送到學校的孩子。

“袁平。“喊著分別數十年的故人的名字,安木的聲音發顫。

“你是……“那人想了想,道:“安木?”

然後他笑了,他身邊的大狗也咧著大嘴伸著舌頭,衝他笑。

周惜韓沒有同同學去郊遊,鄭廣去了。和他坦白了一切,周惜韓並沒有覺得遺憾,只感到輕鬆。多年來虛幻的愛慕砰地打破,再沒什麼負擔。

周惜韓獨自走在週末無人的校園裡,炎熱即將甦醒,他的內心卻很清涼。走著走著,他突然停住腳步。胸口微微地刺痛了一下。

來電話的人是安木。他說:“我找到他了。”

周惜韓坐在湖邊的木椅上,說:“哦,恭喜你。“尻鸡苾备𝐺書盡茬𝔾梦岛♥Iвo𝒚.𝐄𝐮.o𝐑𝐆

“我知道的,你找了一輩子了嘛。”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們一起吃頓飯吧。”

“好,我去學校接你,半個小時到。”

掛了電話,周惜韓脫了鞋,坐在湖邊,將腳浸泡在湖水裡。湖水被太陽曬得很暖。他玩了會兒水,看時間差不多了,便穿回鞋子,向校門口走去。

安木的車已經停在了那裡,後邊已經坐了一人,還有隻大金毛。

周惜韓坐在副駕,同那人打了招呼。

安木將車開到一家很隱蔽的餐廳,三人一狗去了一間包間。

落座之後,安木給兩人介紹。“周惜韓,這位是袁平,袁平,這位是周惜韓。”

“你好。“兩人握了握手。袁平笑眯眯地看著他,說:“你長得可真像我小時候。”

周惜韓看安木一下子年輕了二十歲的興奮樣子,突然也覺得很開心。他也笑著對袁平說:“緣分嘛。”

席間兩個老男人天南海北地侃個不停,周惜韓聽出了個大概,原來袁平也世界各地地浪蕩了大半生。甚至有某些時候,他們兩人的軌跡如此接近,卻從未遇到過。

袁平說,他突然覺得自己老了,於是想回到出生的這個城市,哪裡都是過去的影子,但哪裡都不一樣了。

周惜韓同兩人神遊了一番,不知不覺天色已經開始暗了。光復‍‍香港⯰时‌代革​命

袁平起身,比劃了個動作,說:“我去抽根菸。”

包間裡只剩下兩人,周惜韓說:“恭喜你。”

安木說:“我很感謝你。”

周惜韓說:“不,是我應該感謝你。你救了我媽一命,而且教會我很多東西,我很感激和你在一起的這些時間。”

安木說:“你是個好孩子,你會很好的。所以快樂起來,啊?”

周惜韓笑笑說:“這個強求不來,不過我已經比以前快樂多了。”

“好好學習,賺錢,養家。”

“有什麼需要幫忙的,或者遇到什麼事情記得來找我。”

“好,我知道的。謝謝你。“周惜韓看著安木。本來他看他已經不覺得他老或醜,這一刻他對他的印象又發生了變化。他的眼睛很深邃,皺紋也變成了成熟和魅力的象徵。他的聲音,他的身體,他的味道,他的溫度,都對他有著吸引力。他說:“祝你好運。”

安木與他對視,也感觸良多。末了,他指指自己的胸口說:“你永遠是我這裡的小男孩。”

五年以後,周惜韓往安木的賬號裡打了五十萬塊錢。他知道這五十萬對於在短時間內找到匹配腎源所動用的財力物力來說是九牛一毛。他把這些錢還給他,只是想告訴他他現在過得很好。

鄭廣畢業兩年後就結婚了,周惜韓和他的關係一直不鹹不淡,止於禮。次年,周惜蘭也嫁了人。對方條件一般,但是個老實人。周母的身體狀況一直很穩定,和周惜蘭兩口子住在一起,今年年初抱了個大孫子,天天笑得合不攏嘴。

一個星期以後,周惜韓收到了一封信。信裡只有一張照片。安木與袁平互相攙扶著,在深山老林裡的景點對著相機笑得開懷。照片背後只寫了一行字:你是一片大海。

周惜韓見字笑了。他找了個鏡框將照片裱了進去,擺在書桌上。

也許他不會再遇見第二個安木。但他相信,總會有那麼一個人,總會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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